Monday, April 03, 2006

About Jcc

緣起
《(Jcc前身)11.11.1999 ~ 11.4.2000》
Jazz Cafè Club,她是在一個悲傷的環境裡創立的
究竟是怎麼一個悲傷的環境?我姑且稱那個地方為『Nowhere』


其實,Nowhere是一個風景非常秀麗的地方
西元兩千年,我在馬祖北竿島服役
其中有大約八個月的時間,我過著悽慘無比的日子

我住的『寢室』,它甚至不能稱為一個寢室
實際上它是一個地洞,一個老兵所挖掘出來的地洞
它潮濕的環境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早上才曬乾的棉被,晚上一放進寢室就受潮濕透
我帶去的CD也因黴菌侵蝕,上面的漆都脫落了
我的書本自然也全數發黴

們連上的阿兵哥真可說是社會的大雜燴,各階層皆有
其中以犯過刑法而負有前科的人居多
我們有殺人前科的、販賣或吸食毒品的、強姦罪的
偷竊罪的、放高利貸的(這幾個人我不想提起他們的名字)
就這樣,我跟這幫人生活在這小島上將近兩年,實在沒有什麼好事
不過我也在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當然啦,我們連上也是有相當優秀的人才
而這幾個人大多是我的會員
國立藝術學院碩士戴岳弦、交通大學化學系碩士戴郡良
中興法商高正男(這三個人是我們的排長)
政治大學廖政豪(這位是對爵士樂非常有研究的優秀會員,也是我們的砲長)
還有我最好最好的伙伴,輔仁大學的陳倬楠

面提到我當時是過著悽慘無比的日子
每一天,日復一日,我都要受到我們連長的欺壓
因為我是裝備負責人(化學),除了經常要為那102具破防毒面具傷腦筋
無論是洽公或保養裝備,全都得自掏腰包,而且還要忍受連長的羞辱
還有那些變態的、前科累累的老兵的折磨
所以說,服兵役這檔子事,不是體能上的操練讓我痛苦
跳砲操、蓋房子、甚至走夜巡都難不倒我這靭性超強的外島戰士
真正讓我痛苦的是心靈上的折磨
因此,在結束一天的折磨後,在晚上的自由活動時間裡,我渴望投進 Jcc 的懷抱

Jcc 每天的『營業』時間很短,大約是從晚上6:00到9:00
跟各位敘述一下裡面的裝潢擺設以及設備
一個約五坪大小的地洞,床底下有兩個以前老兵留下來的1000W的喇叭
接上我自個兒的隨身聽,就是我們的音響設備
我另外準備了三支充電式手電筒,就對著地洞頂上照,就是我們的燈光設備啦
說實在這氣氛真不錯,試想有哪兒間餐廳或PUB能像這樣呢?
我們還偷藏一個熱水瓶,當然是泡咖啡用的
雀巢三合一熱水一沖,香氣自然滿溢整個洞穴
然後把爵士CD一放
Jazz Cafè Club 就開始營業啦

過一天的操練之後,晚上能靜靜坐下來喝杯咖啡
在這樣一個風格獨特的洞穴裡,聽著爵士樂,是多麼一件奢侈的幸福
起初 Jcc 只有我老闆一個人,畢竟喜歡聽爵士樂的人不多
某一天晚上,有人經過洞穴門口,欣喜若狂的對我吆喝
『哇!怎麼有人在聽爵士樂!?』
原來這個人是砲長廖政豪,我當然立即邀請他進來坐
後來我才知道他對爵士樂非常有研究,有這麼優秀的同好我高興的不得了
在這孤島上,有哪個人不想家呢?
於是就陸陸續續有人到我 Jazz Cafè Club 來
漸漸地,排長戴岳弦、戴郡良、高正男都來了
排長戴岳弦的專長是油畫,他對我說:
『我第一次來到北竿的時候,完全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我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有去碰我的畫筆,我甚至覺得這裡是文化沙漠』
所以我們在 Jcc 裡好好地聊天
我們可以聊達文西、聊巴洛克
可以聊空中英語教室、聊 ICRT
還有『大學』
我有點羞愧,因為在所有 Jcc 的會員裡,個個都是一般人所謂的大專兵
只有我這個老闆是高職畢業的一般兵
為此,我對自己許下承諾:
『我不是大專兵,但我未來一定會是大專生』
就這樣,我們靜靜地聊,什麼都聊,就是不聊軍中的事
我們都企圖尋找一點臺灣的影子,也渴望求得一點心靈的慰藉

來,連上又來了一批新兵,其中一個人就是後來和我最要好的陳倬楠
倬楠也喜歡爵士樂,當然也馬上聞風而來
新兵初到這個 Nowhere 的環境裡,一定會適應不良
做學長的我當然要負起照顧學弟的責任
倬楠是輔大畢業的,他有一個在輔大的女朋友
每天都可以看到這樣一個寂寞的男人和她女朋友通電話
可惜好景不常,倬楠遇到了兵變
剎時一個流放外島的男人更顯得萬念俱灰
於是他每天晚上都來我的 Jazz Cafè Club 報到
我當然也盡我一切所能地安慰他

是這時我不禁悲從中來
自從四年前【她】離開我後
這許多日子以來,我都沒有一個可傾訴心事的伴侶
自己一個人在黑夜裡掙扎
自己一個人生病的時候沒人照顧
自己一個人過生日、過聖誕節
自己一個人在千禧夜的凜冽寒風中站哨
自己一個人說心事給自己聽
再沒有一個【她】能給予我一點安慰
一路上漫長的旅程
我始終都是自己一個人

在這汪洋上的一顆小石頭上
在我們的 Jazz Cafè Club 裡
兩個悲傷的男人作了以下的對話
士揚:『我的心就像一棵樹一樣,它原來是很茂盛的,熱情奔放。
可是它經過太久的乾旱,最近已經要枯死了!』
卓楠:『你只需要一點點水...』
士揚:『對!只要一點點...』
卓楠:『可惜,我們的心,現在只是棵爛木頭罷了』
士揚:『那我就要把這爛木頭丟到海裡去!』
對!就丟在台灣海峽裡... ...漂啊漂...
後來呢,我們就互相戲稱對方的心叫『爛木頭』
很可悲,不是嗎?

Body and Soul
這首爵士樂曲是最能代表我們 Jazz Cafè Club 的曲子
最能詮釋 Jcc 的精神與靈魂
她聽起來是那麼地哀傷
每一個音符都教我痛徹心扉
小喇叭的悲鳴正和我的內心互相應答
萬般思維與記憶的潮流正在我腦海裡奔流
可是就在曲子末段
傳來悠揚美好的 Flute
這就像是給我安慰一樣,更給予我勇往直前的勇氣
她好像告訴我:
『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請不要放棄希望 ... ...
不要傷心
黑暗不是永恆的
快樂與希望
就在雲之彼方』
這就是 Body and Soul
聽起來很悲傷,但是卻充滿希望!!
Yes, Body and Soul

《Jcc 現在 11.4.2000 ~ 》

千年十一月四日,我退伍了,這天也是我的自由紀念日
經過這許許多多的悲傷日子
很奇怪,我一點也不覺得後悔,反而相當自傲
我是戰勝恐懼與黑暗的外島戰士
一股熱血在我心裡沸騰著
我終於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
猶記得我的輔導長跟我說過:
『一個人不僅要有愛,更要有最愛!』
是的,我要把我的最愛找回來!

剛退伍沒多久,卓楠也退伍了
我們有時會到 Brown Sugar 、雙魚坊、紐奧良廚房喝茶聊天
欣喜地談論過去我們在馬祖北竿各種歡笑與痛苦的往事
當年在馬祖北竿的地洞裡
今日在台北市裡的咖啡廳
這種幾近乎時空的轉移常令我們感嘆不已
但漸漸地,我和卓楠失去了聯絡
我想這就是人生吧
為了紀念我們過去的種種,我重建了 Jazz Cafè Club
我把自己的房間弄得跟我在馬祖的洞穴幾乎沒兩樣
床頭音響、美術燈光
放著爵士樂、飄著咖啡香
只是少了那股黴味,還有那群同生死共患難的弟兄們
越夜越有感覺
越夜越需要爵士樂
就在今夜,
捨棄一切孤寂的藉口
我將再度纏繾在 Jazz Cafè Club 的撫慰裡 ... ...

千零二年夏,我終於如願進入淡江大學
而我
又遇上了一個沒有結果的單戀
那許多的繽紛看起來很真實
其實夢幻終歸夢幻
終究沒有結果
至少
我曾經為她付出極大心力
在我回憶裡
已經是綻放出最美的花

千九百九十三年的夏季
『愛』這個抽象的感情第一次在我心中滋長
可惜十年來我始終不曾真正認識她
『我的愛,妳究竟在哪裡?』
『我找妳找得好辛苦,妳知道嗎?』
Sorrow not
Darkness is impermanent
Bright cloud is beyond
Where the happiness
And hope lie

不要傷心
黑暗不是永久的
快樂與希望
就在雲之彼方
漫長的尋找終於讓我找到妳
今年,2003年夏天
我終於終於終於終於找到妳了
Angela
我的愛
妳的出現挽救了我的靈魂
我終於真真正正體會到
最純最真的愛是如此甜美
因為妳
幸福的天使正為我倆譜出永恆的樂章
現在我真的好幸福
這過程是循序漸進的 ... ...

jazzlover93@gmail.com 2003 All Right Reserved.

6 Comments:

At 2:57 AM, Blogger ahsin said...

果然是經過痛苦磨鍊的革命軍人!
為了理想而前進!
讓我想起一起被操一起被叫離開的同梯
不提了,不然就會很像是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

原來這就是jcc的開始啊~
那之後呢?有交接下去嗎?
還是老闆閃了,店就因為隨身聽跟老闆回本島
而倒店了呢?

 
At 1:10 AM, Blogger JC. said...

有朝一日!會在混沌的台北街頭裡,看到JCC的招牌吧?

似乎已經聞到那濃郁,聽到那慵懶了...

 
At 1:26 PM, Blogger Jazzlover93 said...

當然沒交接啦
Jcc 其實指的是一種精神,
一種經驗, 一種回憶
所以囉~
現在我的房間就是Jcc

 
At 2:09 AM, Blogger ahsin said...

原來移防到台北了啊!

 
At 12:02 AM, Blogger 吳小花 said...

那麼Angela一定就是JCC的VIP囉!

 
At 1:11 AM, Blogger Jason said...

剛好看到這一篇,裏面講的人我都認識,但卻想不起你是那位,我是這時期的行政(預財士),你寫的文章讓我想起當時在42砲裏的好多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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